2012年4月26日 星期四

你有勇氣嗎? - 觀《香港出品》有感


  一個寒冷的晚上,踏進路環輝記茶餐廳內,迎面來禤思敏問筆者:鴛鴦岩吾岩?”筆者還沒坐好,也沒有覺察是當晚的女主角,便按個人喜好的回答說:有沒有奶茶?”禤思敏看了一下筆者: 沒有奶茶,給你份量少一點的鴛鴦吧!”然後俏皮的笑。筆者冰凍的雙手抱著半杯熱辣辣的鴛鴦,真是一大享受。劇場便這樣開始了。

  劇場由一杯鴛鴦開始介紹港式文化,禤思敏由姓氏開始作自我介紹。窗上掛著一個陽光味很重的小女孩相片,與眼前這位禤小姐的五器很相似,相信她便是小時候住在香港屋村長大的禤禤了。童年的禤禤和其他小朋友一起成長,一起煲焟、一起玩水是很快樂的童年回憶。在成長的過程中,經歷過六四運動、九七移民潮,到後來考入香港演藝,由咖哩啡開始做起,到可以從事所喜愛的演藝事業。但是,人總會有想停下來的時候吧,在不停的參加演出、教學、巡迴表演的過程,心是否還一樣的堅定呢?

  此時,禤思敏在劇場中來回走動,而且越來越快,呼吸也越來越急速,而最後,在急速的步伐中把自己的心走丟了。她禤禤開始迷失,找不到出路。可能,腦海中會冒出:生命是為了什麼?活著又是為了什麼?是一路的疲於奔命?自己一路堅持的路是否適合自己?

  經歷了自我放逐演藝的時間後,她又重新站起來。而且在劇場尾段道出以下的一翻話:沒有想過會在台灣以外的地區上演這套《香港出品》,而且是在澳門這個和香港很近的地方,心裡一直還有著恐懼。

  如果說《香港出品》是一個表演,筆者會用人生如戲,戲如人生來形容,在觀看的過程中,劇場更像是一位朋友向你或我介紹自己的人生,而讓我們的場的每一位觀眾陪伴她走過生命的歷程。茶餐廳之內,各人的距離很近,表演者、音樂人和攝影師穿插在觀眾的左右,而禤思敏一直和觀眾保持互動交流。作為一名獨腳戲的表演者,對劇場駕馭的能力一向要求很強,回憶以往觀看過的獨脚戲,如李鎮洲的棺材大個窿由祖父的葬禮開始,一位演員要施展渾身解數去吸引觀眾,以黑色幽默的形式對生活帶點諷刺,從而喚醒人們去的思考。黃詠詩的破地獄與白菊花以祖母的葬禮開始,從而禪述家庭關係。彭秀慧的29+1,喚醒年齡與女性的關係,三十歲未婚、失業、危疾是否註定了這位女性是一位失敗者的思考。今次,禤思敏的香港出品由為觀眾倒鴛鴦和請觀眾一起對戲,都是令觀眾成為表演的一份子,表演者和觀眾的關係開始建立,再演釋她由土生土長的香港女孩,在褪變的過程中開始迷失,在台灣再將個人風彩展現。獨脚戲中的表演者都具有很強的個人風格、都或多或少的具有紥實的默劇底子、以幽默的形式去令觀眾去思考,再者,和觀眾有很好的互動,今次,在茶餐廳之內,觀眾與表演者零距離的接觸,禤禤用很大的勇氣把自己裸陳出來。而這個晚上,禤小姐做到了,一個性格外向、幽默風趣的禤思敏陪伴大家過了一個很愉快的晚上。而且,道出:迷失並不可怕,只要有勇氣,總會找到出路的真實故事。

  文: 依笛 | MCSPA會員

2012年4月19日 星期四

反思的重擊

  公仔箱將有以拳擊為主題的新劇上演,從預告的節錄片段介紹,劇中滿是熱血和人性的場面,並有曾經擊斃對手的主角、無法挑戰的拳王、與主角成為宿敵的對手等等富衝擊性的人物。九十後的朋友相信很快便會融入劇中的男兒血淚,可是對於啃著日本熱血漫畫的朋友,卻是又一個似曾相識的故事,若是想快人一步查看此劇會否再次涉及「參考」的觀眾,不妨到漫畫店找來《明日之丈》(港澳譯:鐵拳浪子)來早作準備。

  漫畫《明日之丈》誕生於一九六七年,講述日本昭和四十年代,拳擊壇無名小輩矢吹丈,與亦敵亦友的對手力石徹相交相知,不幸擊殺對手後如何重新振作,貫徹不斷奮鬥的人生命題。漫畫中充滿著日式典型的熱血、希望和對明日(未來)的憧憬。若是重頭翻看這漫畫會覺得太花時間,也可到影碟店找來二零一一年由山下智久、伊勢谷友介和香川照之的真人電影版,此片節錄了《明日之丈》的前半部,也是全故事最為人津津樂道的部份,相信也足夠讓看官熱血沸騰。

  鄰埠的電視連續劇經常被人指摘抄襲日本漫畫和電影橋段,卻是依然每每成為觀眾的熱點討論,被討論的地方也多與社會和人心變化有關,反映要受港澳觀眾歡迎的故事,已經不能再單以過去輕鬆開壞的情節取勝。反觀日本眾多受歡迎的漫畫和螢幕故事裡,都與日本經歷的戰後及經濟崩壞有關,主題亦是鮮明的導人學會珍惜、堅守意志和勇於冒險,已經走出純粹娛樂的功能,而是從側面反映不同時期的日本面貌和予人關心的社會議題。

  港澳不時均有被警愓提防被邊緣化的呼籲,各界紛紛勉勵居民應該自強不息,不應只懷緬過去光輝的日子而停下腳步。港澳兩地只是一水之隔,雖然澳門能夠賴以博彩業讓居民連續多年分享經濟成果,事實卻是不曾具有實質的產業基礎,居安思危的思想準備原應人皆有之,可是刻下所見懂得裝備逆境自強的人卻是少之又少。在近年文創之風盛行的澳門裡,雖然有關部門大力投入資金推動電影製作,但電影《愛情在城》裡的所謂本地創作只是那製作團以至幕前演員,在有關本地文化發掘乃至澳門獨特社會氛圍的誘點,卻是絲毫不見。當這麼一部作品被脫下「澳門」的外衣後,跟鄰埠的《全球熱戀》又有何相異之處?倒是簡單的《明日之丈》,藉借拳擊喻意不論社會上的何等階層人士,只要懷有一腔熱血,至少可有克服重重險阻的毅力,雖然這最終仍是一部悲劇,但所能帶給觀眾的人性警響,卻是一拳給終日在機械式生活裡的觀眾反思式「交叉拳」。

  文: 沓靖 | MCSPA會員

2012年4月12日 星期四

甚麼是無所不能?

  電影“The Other Woman (中譯:另一個女人)一開始便為女主角設定了一個複雜和難以面對的處境:身負目睹父母離異的童年、成年後由別人婚姻關係中的第三者再成為正室及繼母、更有親生女兒夭折於自己懷中的慘痛經歷,影星娜塔莉.波曼(Natalie Portman) 要演繹這麼一個、或許已是當前社會中的尋常女性角色,再不可能單靠美貌應付,更依賴慎密的劇本和導演推展劇情的舖排,從而讓觀眾在錯綜複雜的情感關係中,接收電影裡那個甚具宇宙性的訊息。

  娜塔莉飾演的女主角艾蜜莉亞(Emilia)正糾纏於五段難以厘清的關係之中:與丈夫、丈夫的前妻、繼子、父母以及幼女,並以描述繼子和夭折幼女的篇幅最多,是因為小孩子天真無邪的面孔,反而最能凸顯現實的殘酷吧?艾面對繼子的疏離和冷漠、丈夫對兒子溺愛有加,使艾更感面前那道由父子築起的高牆,根本無法跨越。另一方面,雖有法醫判定幼女在懷中夭折純屬意外,但艾的心裡卻劃上了無法撫平的傷口;艾的身心無法獲得求贖、負面情緒不斷累積,無法尋得出口的她,正逐步走向孑然一身的終局。

  電影引入人勝之處,是它具有為觀眾帶來希望和夢想的功能,此片亦然……雖然它的希望之門是開得有點急速:繼子因為愛惜艾,所以要求親母從醫學的專業角度為艾剖釋其女死亡之事絕非人為,艾父坦承自己的過失,勸喻女兒要放下傷痛,丈夫感到對艾的愛意仍在,回心轉意再度求愛,繼子向艾淡然地說出的一句「我愛妳」,使彊持的關係一下子緩和等等,一切舖排都顯出人間有情、大愛無敵的偉大,卻是巧合之中的巧合,當真足以說服觀眾?

  影碟包裝盒上有這麼的一句“Love makes everything possible”,似乎導演對之是堅定不移的相信,因此認為世上最複雜的人心,在紛擾的現代社會裡,只需有愛,一切便有可能。仿佛只要能在片中帶出「愛」,故事便足以說服人心、節奏不勻的劇情也是可讓人接受的。在「愛」充斥泛濫的“The Other Woman”裡,所謂的愛,除了丈夫口中的愛情之外,父女之愛、母子之愛的刻劃是過於輕描淡寫的,尚需觀眾心領神會,而在所有展現愛的節眼上,「寬恕」卻是更潛伏在每一個畫面、每一段關係之中。

如果說因為有「愛」,所以艾女主角寬恕了父親對伴侶的壞、寬恕繼子因要建立關係而刻意締造的敵對、寬恕丈夫的前妻因為失去愛人而生的恨、寬恕丈夫因為憐愛艾而心生不安的憤怒、及至艾寬恕自己不敢正視幼女死亡的真相,此等種種因為寬恕之心而產生的愛,應該更可以說服和讓觀眾認識,甚麼是無所不能的?那是 Forgive makes everything possible”。

  文: 沓靖 | MCSPA會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