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11月24日 星期四

我不懂得妳

  因為港台的《幸福的旁邊》,再次惹起翻看《20 30 40》的衝動,一段產於2011年的電視短片、一齣攝於2004年的電影,七年的時空間距,女性在當下「被定型」的魔咒,是否因為時代的進步得已解除?

  追求夢想的李心潔、對愛情抱不信任態度的劉若英、失婚婦人張艾嘉,在今天的社會看來並沒有絲毫的改變,或許只是當年的光怪陸離,至今已是尋常事。特別是想要尋找男性臂彎依靠的劉若英、極力擺脫失婚痛苦的張艾嘉,今天在我們的身旁,總不難找到一、兩個與她們相同處境的女性。唯一不同的是,三十多歲的求愛女性與年過四十的失婚女性,真的是如電影所描寫般的那樣可憐與悲哀嗎?而在《幸福的旁邊》的那位女主角,拼命要擺脫被定型的枷鎖,為何到最後仍是要走進讓觀眾都感到喜悅的大團圓結局裡?

  女性在現今社會地位的提高,已令得男性不得不俯首稱臣,然而在感情的這一塊裡,社會指標仍是有著「應該在怎麼樣的年齡當一個怎麼樣的女性角色,該要擁有應該的伴侶和情感狀態,方為正常」的態度,我不以為這是社會標準的開明表現,反而是一種偷換概念的另類施壓。當社會上的人們都同樣向女性投以既定的目光時,同時卻大聲疾呼女性要衝破固步自封的守舊思想,身處其中的她們,該當如何自處?千百年間,父權社會的力量為先構成了社會發展的核心,伴隨發展的是連綿不斷的戰爭,為了擴張領土、為了保護家園、為了顯示國力。假若讓時光可以倒流,在遠古的母系社會裡,我們又可曾會發現有那無止境的互相廝殺?

  我不是女性,固然不懂真正的女人心為何,可是從男性的角度出發,眼看這一群本該可以活出精彩人生、向自己的目標和理想拼搏的異性們,往往因為要滿足社會期望而要委屈自己當個小女人,要在不同的年齡層把自己定型在某一種狀態,甚至從電視或電影中,亦能感受到編劇和導演的那種暗自神傷的無奈,我們這些常把「愛」、「保護」、「關懷」掛在口邊的男人們,可有想想她們的真正需要是甚麼?在男女關係日漸疏離與脆弱的社會關係裡,男人們,你們懂得該如何與身邊的她溝通、生活嗎?你們懂得該要怎樣配合和處理,才可以解除她們被社會許予的魔咒嗎?

  別再以「我不懂得妳」為藉口了。要說「不懂」,只是因為你的未夠投入,和未夠透徹瞭解的那位女性。這個她,可以代換千百個與你息息相關的人,那是你的媽媽、姐妹、伴侶、同事與朋友。你該可以從她們的身上感覺到不少於男性常掛於口邊的壓力,只是她們擁有比男性更高的忍耐力,因此並不輕言表述。所以,那份恆久以來都呼籲男性需要學懂的態度──尊重,在現今的文明社會裡,更是男士們所必須要修畢的一門藝術。

  文: 沓靖 | MCSPA會員

2011年11月17日 星期四

《糊塗爆竹賀新年》燒到澳門 香港芭蕾舞團與你懷緬過去

  澳門近年的演藝場地多了一批新晉捧場客──兒童,正確而言應該是一班父母為兒童安排進入演藝場地觀摩的機會,近年好幾次的芭蕾舞劇、音樂劇又或話劇場表演,都被視之為合家歡之作,不過我可以清楚地告訴大家,明年農曆新年前夕在澳門文化中心上演的《糊塗爆竹賀新年》並非小孩的童話世界,反而是成年人的集體回憶。

  近年經常有作品遊走港澳間的鬼才編舞家伍宇烈,聯同香港芭蕾舞團的江上悠將經典芭蕾舞劇《胡桃夾子》大翻新,注入大量懷舊元素,並以港式生活為背景,將一個六、七十年代的花花世界活現觀眾眼前。此劇已連續兩年由香港芭蕾舞團於春節檔期在香港演出,兩年兩度演出在內容上亦有過大刀闊斧的改動,變得更能迎合觀眾口味,畫面上的繽紛豐富,倍添節日氣氛。

  一月下旬在澳門上演兩場的《糊塗爆竹賀新年》由香港芭蕾舞團擔綱演出,這類大堆頭、大製作對他們而言並非難事,加上團中舞者皆甚具經驗和份量。去年在香港演出時,由艾沙克大衛‧卡拉斯( Izak David Claase)擔演的德叔已經相當討好,那一種孤獨老人緬懷過去的神傷,以及回憶昔日美好時光的幸福經歷,完全入形入格。「夢幻護士」李怡然及美人出浴的劉苗苗,各擅勝場,風騷入骨,但又不失芭蕾舞的優雅細緻,演出形神俱備。估計今次是香港芭蕾舞團連續第三年公演該劇目,無論選角或組合上都應該愈見精彩。

  《糊塗爆竹賀新年》沿用柴可夫斯基的音樂,將《胡桃夾子》這個原來發生在聖誕節的故事,搬到我們熟悉的農曆新年。六十年代的歌舞場面、連同女黑俠、阿高高、綠寶汽水……讓不少成年人過足懷舊癮,雖然此舞劇原來設計背景發生在香港,但以澳門及香港生活步調的接近程度,相信亦不難讓澳門觀眾發出會心微笑。《糊塗爆竹賀新年》用上中國人最重視的農曆新年作引子,透過一班年青人在新春探訪一名獨居叔父(德叔),帶出段段新春氣氛的零星道具,如棉襖、桃花、紅包及舞獅等,新春的熱鬧氣氛從舞台上展開,香港芭蕾舞團演出素有水準,連場群舞增添熱鬧感覺,當然視之為合家歡節目亦無不可,但當小朋友問到那些性感的夢幻護士、出浴女星、電影金童玉女又或者工展小姐等問題時,請各位家長自備標準答案,以免場面尷尬。

  芭蕾舞劇中隱約藏有深意,主人翁德叔一生在光怪陸離的娛樂圈中打滾,見了花花世界卻又晚年寂寞,所有風光美好的日子隨風而逝,留下來的莫不是只得回憶?請放心在新春的故事自然亦有個完滿的結果,然而在緬懷過去美好時光的同時,何不珍惜現在,把握將來?十一月便開賣了,還有需要猶豫的嗎?

  文: 方婷 | MCSPA會員

2011年11月10日 星期四

《那些年》的勇氣

  澳門的戲院不是沒有出現大排長龍的境象,只是能夠維持兩週之久,《那些年,我們一起追的女孩》實屬近年罕見。九把刀的魅力、舖天蓋地的宣傳、還有在youtube上熱播的主題曲《那些年》,更重要是那旗幟鮮明的賣點──回憶和勇氣!

  誰不曾有年少輕狂的青葱歲月?在《那些年》裡,歡欣的片段都被數以百倍的被放大,在中學階段的朋輩情誼中,一切的荒唐事都變得是純真可愛,縱使影片的首六十分鐘都一直推進著柯景騰對沈佳宜的喜歡感,但是一眾配角都太出色了,純純的校園笑語把影片都填得滿滿,主流的情愛故事反而被恰當地的淡化下來,沈佳宜是否真的會跟柯景騰在一起已經變得不再重要,更讓觀眾感興趣卻是一班好友如何向沈佳宜示好,和再會弄出甚麼樣的笑話來。

  全片並沒有特別去塑造一個亮麗的童話故事,因為最能夠感動人心的題材,便是源於生活的真人真事: 好友們在河堤互訴理想,最終仍是無法實現、男女主角的情感結果轉變成另一種關係等等,這些都是在所謂的青春片中難以看到的。然而在隨著故事發展的過程中,觀眾並沒有特意的感到無奈及悲傷,相信是時代都轉變了,大多數人都已經明白童話故事只可以在童話裡才能夠獲得圓滿甜蜜的結局,反而真摯的情感和能夠產生共鳴的片段,更能讓觀眾產生從心底勾起絲絲的美好回憶。

  熟懂九把刀作品的讀者都不會陌生,他的小說裡總是不乏讓人深省的句語,在《那些年》也不例外,「同年齡的男性最吃不消的便是女性的成熟」、「如你真心的喜歡一個女孩,你並不會真的祝福她跟其他人一起獲得幸福」。看在新生代的年青男女眼中,也許《那些年》裡讓人發亮的是男、女主角俊朗俏麗的外形、是那讓人抱腹大笑的點子、是那些跟自己相若的校園瘋狂事。然而結合曾聽九把刀對開拍此片的解讀,《那些年》可是他對總結當時那段純真時光的一份珍貴記錄,他對沈佳宜的一份情誼、他對友誼的關愛,尤其在看到由九把刀親自填寫的主題曲歌詞:「那些年錯過的大雨,那些年錯過的愛情,好想擁抱妳,擁抱錯過的勇氣」,相信讀書終會明白九把刀時常掛在口邊的一句話「人生就是不停的戰鬥」,以及那一份在他小說內經常提及的東西──勇氣。

  文沓靖 | MCSPA會員

2011年11月3日 星期四

追逐理想卻變成站在門外看─評《交響名人夢》

  在名人效應下於八月廿一日在香港壽臣劇院欣賞舞台劇《交響名人夢》(Bach at Leipzig),名人者,不是巴哈(Johann Sebastian Bach,或譯巴赫),而是演員兼出品人的梁榮忠。在此暫不評梁榮忠的演技,事實上在此劇中他的角色並不搶眼,也許是導演別具慧眼,安排戲劇細胞更優秀的陳淑儀及林澤群分別擔演戲份最重的兩個角色──法熙和索特,的確可以為此劇加多一點分數。

  加多一點分數不等同達到良好,甚至優秀的標準,這一齣佈景場面簡單的作品,是美國劇作家Itamar Moses的作品,將當年在德國萊比錫這個文化藝術匯聚之城,一班各具野心和目的的音樂家,為了爭奪湯瑪士大教堂音樂總監一職而各出奇謀,一連串黑色幽默以各人不同的出身、文化背景以及對當年歐洲人影響甚的宗教背景作為矛盾的重心,在兩個多小時的勾心鬥角後,音樂總監的寶座卻成了巴哈的囊中物……令人充滿聯想的除了那從來沒有出現過的最後贏家巴哈外,還有不發一言但實力遠高在眾人之上的音樂家泰勒曼,當然亦有各人對追求理想、夢想的不同想法。

  發生於1722年德國萊比錫的故事,加上被視為高尚職業的音樂家,被籠罩著不同教派爭鬥的氣氛下,對比台下觀眾活在當下,音樂家的生活,以及當年歐洲宗教的分野及爭鬥無疑是較為陌生,要將觀眾帶入這種氛圍之中著實不易,加上演員們口若懸河,口吐那些「水蛇春咁長」的譯名,一時之間讓觀眾很難進入劇情,所以在中場休息前,觀眾尚未熱身,劇情鋪排六名演員的背景為主,明顯地沉悶,當然亦有個別笑位,例如飾演蘭克的金草因為廣東話說得不標準,甫一出場便以「從小自卑少講話,以致發音不正。」為由替自己解說,故事原著中當然沒有,但成功地為這個角色解畫,亦成為觀眾其中一個笑點。

  其實若抱著「要笑」的想法,或者會有點失望。六名主要演員各自對這個湯瑪士大教堂音樂總監虎視眈眈,有的因為要成名、有的為了要有利益得以娶得美人歸、亦有人受到家人的要求而前來應考……也許正如劇尾聲,法熙黯然地說,他們對所追求的理想,或者是走錯了方向;亦有人像索特自嘲的那樣,一生人花了太多時間在門外等待……

  以上的立論都是能夠讓人笑中有淚,有所沉澱和反思,可惜在於們故作嬉鬧的時間太多,相比之下認真的時間太少。當然,角色的演繹一如前述可以為故事加分,其中一段個人認為較有趣的,是法熙陳述他寫給妻子的信時,教對方如何以對位法,從一個主旋律開始,發展出多條副線,從而譜出悅耳的樂曲。這一段一方面法熙在讀()信,一方面其他各角在重演他們在上半場做過的動作和走位,甚至能配合法熙所講的相反置,在台的相反方向繼續演下去,利用同角色代表一段旋律,這一段將立樂具體化、動作化的確有意思。

  不過一如前述,舞台劇的背景和時代與我們差距愈遠,能產生共鳴的感覺便更少,雖然求名逐利仍是現今社會大多數人的生存目標,不過昇華到藝術家這個層面的不多,加上劇中談到宗教分歧,我們也許可以視之為現今很多人的價值觀相去甚遠,繼而引發社會矛盾,然而著墨不多,主題很快又回到了六人爭奪的小情小趣之上,將明明有所發揮的故事白白錯過。

  文: 承鈺 | MCSPA會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