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12月27日 星期四

《吸血新世紀4─破曉傳奇下集》


  傳說中的瑪雅末日預言已經安然渡過,因此在接下來的回歸日、冬至、聖誕及新年等一連串的假日裡,喜愛電影的朋友便有充足的時間欣賞眾多猛片,《吸血新世紀4─破曉傳奇下集》便是其中之一。

  延續前三集舖排下來的劇情,今集的劇情主線可歸納為簡單二字─決鬥。為了向佛杜里家族證明愛德華與貝娜之女並非傳說中的「不死兒」,古倫家族召來世界各地的吸血鬼並組成聯盟,然而早已立心消滅古倫家族的佛杜里,正是靜待時機向其拉開兩大吸血鬼家族血腥大戰的帷幕!

  這是一部讓人熱血沸騰的節日電影,充滿了激戰和正邪對立,觀眾自是看得爽快不已。電影中落墨不少於介紹吸血鬼盟友的特異功能,使觀眾不禁聯想起《復仇者聯盟》的畫面,反而對於各個角色之間的情感關係描述甚少,相比起前三集中濃濃的男女之愛、母女之愛,戲份甚少,也予人有草草收場之感。

  今集有為將來開拍新一線路的續集或外傳作出了不少伏線,新登場的十多個身懷絕技的吸血鬼、佛杜里聲言將於日後再作行動、影片中曾經出現貝絲女兒成長的畫面,都教人感到今集只是為日後新戲的舖排,相信對於《吸血新世紀》的粉絲們,最教人動容的只是劇終唯美浪漫的場景,二人有情人終成眷屬看得觀眾拍手讚好。

  隨著特技與電腦影像科技的發展,不少如《哈利波特》、《哈比人》、《少年pi的奇幻漂流》等大片,資源多是落在後期的效果製作;而在《吸血新世紀4─破曉傳奇下集》中,更可見是相對低成本的製作,可見的場景只有四、五個,其餘如雪地、森林等亦多是特攝效果而成,承接著前三集的浪漫氛圍,導演似乎是理解觀眾的焦點只是集中於男女主角的最終結局,因而只是重點描寫二大家族的對決,以及主角們的大團圓結局,觀眾也沒有對整部電影的全面性作出較多的爭議,但對於鍾情於電影製作和欣賞的朋友,《吸血新世紀4─破曉傳奇下集》充其量只是一部聖誕佳節裡的節日電影,娛樂性高,可觀賞的價值卻有待相確。

  文: 沓靖 | MCSPA會員

2012年12月20日 星期四

非人.有愛


  藝術家影芭.翩桃與奧仲洛姆.波洛克帶來的《非人.物妖》不是一道容易下嚥的佳餚,對於習慣速食的觀眾而言,它沒有精美的伴碟,食材也未有刻意展現雕工,但整道菜式仍是難以掩二人師的匠心獨運。在倘大的澳門文化中心綜合劇院裡,有關燈光、佈景和道具的設定便只有分別掛於舞台前方和背景出口的兩組掛燈,道具更近乎為零,舞台佈置的極度簡約,同時顯示以色列平頭舞團對自身能力的信心表現。

  單靠明的暗燈光效果,使鏡框式舞台為《非人.物妖》設下了最貼切的故事演場,讓觀眾以抽離的角度欣賞在舞台上、那一個彷彿在是發生於不存在現實的故事盒子,內裡一個又一個被無形的引線牽動著的「非人」角色,他們舞動著不由自主的軀體,機械得像玩具般的動作逗起全場發笑。隨著「愛」的出現,首三十分鐘的精彩舞技和生動鬼馬的動態,逐漸變得不一樣,舞蹈員都似被愛的力量剪斷了引線,最初他們像是失去了重心般無方向的自轉,卻是漸漸發現硬直的肢體變得靈活起來。高潮來自被衣服「連體」的二人角色脫去黑色長衣開始,女妖(舞蹈員)把原來緊貼在臀上的矮凳分離了,繼而在凳子上優雅地舞動,最後與她所愛的並肩而坐,欣賞兩具小洋娃娃最後的雙人舞,那一闕「勿妖」且充滿感情的舞段。

  《非人.物妖》看似是缺乏令人眩目華麗的編舞作品,卻是舞蹈員必須具備深厚舞蹈根基才可完全演繹其神緒。總相信舞蹈員要以舞技擬真生活上的角色並非難事,但要舞出能讓觀眾信服的「非人」物和妖,這已不是一種單純對角色的揣摸,而是編舞家雖要讓舞蹈員對作品的融匯貫通,每位舞蹈員在《非人.物妖》內都是不可或缺的,正如劇中看似零散的舞段,其實都是讓故事流暢發展的必要環節,是因為他們都說服了觀眾深信舞台上的「非人」亂舞,所以最後才不禁為他們的「從妖化人」感到動容,如果這便是編舞家在場刊中對觀眾「各自解說」的一種提示,我更認為《非人.物妖》裡其實已經徹底表現出那份永恆不變、那份源自愛的力量。

  文: 沓靖 | MCSPA會員

2012年12月13日 星期四

金光奪目氣如虹


  《金光奪目氣如虹》已於十月十三日在文化中心綜合劇院演出,主要劇目是家傳戶曉的折子戲,其中包括:一、《韓琪殺廟》,二、《打金枝》,三、《白龍關》,四、《史可法浴血揚州》,五、《潞安洲》,六、《斬經堂》。
  一、《韓琪殺廟》(吳浩劍、陳美娟),故事是關於韓琪被高中狀元的陳世美派到破廟去追殺妻子秦香蓮母子,卻被秦香蓮的尋夫故事所感動,最後為存忠義自刎而死。一幅畫有三位大神像的佈景呈現在觀眾眼前,表現不出在破廟內的氣紛。唱腔而言,吳浩劍幾次與音樂脫節,但陳美娟卻還婉轉動聽,且身段優雅。唯是兩人欠缺感情交流而演繹亦顯得平淡。
  二、《打金枝》(陳振江、易麗娟),是一個關於郭曖之父壽辰,其妻昇平公主恃貴不去拜壽,郭曖宴罷怒氣沖沖回府責備並怒打公主的故事。台上駙馬與公主的扮相配搭頗為合襯,可惜陳振江多次忘記歌詞及舞台走位,尤其唱到最關鍵的一句《天大罪名誰懼怕》時歌詞亦忘記了,以致音樂與對手都靜了場等他,幸好最後亦能由易麗娟接了下去。粵劇要求唱、造、念、打,但當晚陳振江卻未能一字不漏的把曲唱好。反觀業餘唱家的易麗娟扮相俏麗,唱腔、身段、台步都純熟,亦能演繹出公主野蠻性格,實在難得。
  三、《白龍關》(梁文超、周海霞),故事說的是異國情緣,呼延金定與白龍太子在 飛龍嶺上相對峙,最終金定把白龍太子放走。在沙場上一持金刀,一持纓槍,唱做間連場開打,兩人唱腔一般但功架不錯,開打場面編排亦見精彩。如果呼延金定能聯同女兵上陣,可以增加氣勢及舞台視覺效果,總比兩人單打獨鬥精彩。當中旦應注意不要將 無常索命唱成 無情索命,無常是指黑白無常,一字之差意思卻分別很大。
  四、《史可法浴血揚州》(張春園、黃凌宇),兩位都是澳門粵劇培訓班導師。張春園音色圓潤,唱腔充滿憂傷、感嘆之情,清晰掌握了曲中人的離愁別緖,演繹出夫妻恩愛的眞情及離別的哀痛。黃凌宇水袖功及身段殊佳,美中不足是幾次忘記唱詞。
  五、《潞安洲》(文劍斐、裘倩儂),演出的是將軍陸登到潞安州大戰兀術,陸登與妻訣別時,囑妻擕子逃奔,陸妻將兒付托乳娘,與夫慷慨赴死的故事。這是全晚最優秀的演出。兩人舞台經驗豐富,唱情逐步滲入,劇情緊湊,將劇中人物的內心感情演繹得絲絲入扣。美中不足是兩人扮相似兩母子多於兩夫妻,反串文武生的文劍斐扮相俊俏,而花旦的扮相及身段則非常老態。接近劇終時陸妻死後,將整個身軀伏在台面上,從下邊看上去,畫面非常不優雅。
  六、《斬經堂》(陳小特、鄭麗品),故事說的是兩仇家結為夫婦,吳漢與公主王蘭英結為夫婦,及後吳漢由母親告知岳丈王莽是自己的殺父仇人。陳小特的扮相太年輕及不夠粗獷豪邁,兩人扮相似兩姐弟而不像夫妻。鄭麗品演繹王蘭英,造詣相當,唱腔悠轉動聽。開始時兩人略嫌情感未夠投入,故事下半部份比較可觀。
  當晚的音響效果,在上半場聲響時兒大時兒細,整體的伴奏音樂亦不甚協調,幸好中場休息後有所改善。整晚舞台佈景都非常簡單,舞台景物的亦沒有深度和立體感。舞台燈光的變化不大。整體而言,舞台的效果是單調了一些。
  粵劇現今正處於青黃不接的階段,有志投身於業事者寥寥可數。是晚邀得多位粵劇老倌門下的年輕演員參演,目的是利用機會去培育他們,因此他們亦應珍惜每一個舞台實踐機會,在演出時發揮自己的才能,虛心學習及揣摩其他人的優點,提高自身的藝術造詣。

  文: 樂紛紛 | MCSPA會員

2012年12月12日 星期三

不留。戀 ——關於《游移的家鄉》的一些聯想2012.12.8(澳門牛房倉庫)


以移居者的創作為主題,雲集台灣首爾的創作人,以及澳門、首爾、台北及香港的製作及技術團隊,《游移的家鄉》的確讓觀眾對四地攜手激起的火花有所期待。從《游移的家鄉》到“Traveling hometown”(或是由英文到中文?),從演出的名稱開始已隱隱感受到地域的差異——在香港的話,這個演出可能會叫做《旅遊的故鄉》之類吧,也許對不少香港人來說,“家”與“故鄉”已經變成了份外割離的兩個概念,那到底其他人的“家鄉”又如何?

  由2011年起開始合作構思,移居澳門的蔣禎耘(台灣)及穿梭倫敦/首爾的楊芝媛(韓藉)分別從自身的創作遊歷出發,在不同的地方共同探索“家鄉”這個議題。

  演出分上、下兩場,上半場述事性較強,表達出兩個“離開家”及“留在家”的女性對外面世界的嚮往,以及兩者截然不同的精神狀態。台灣創作人為了創作持續游移於不同的城市,蔣禎耘的親身演譯讓“角色”充滿了躍躍欲試的活潑氣質,對新地方新事物的好奇積極的探求......小劇場不光,但卻不難從她富有獨特節奏的口條,感受到一雙靈動的眼在未知的空間雀躍地轉動——對過去的沒有不捨,對將來的有強烈的期待。較諸離開重慶在台灣落地生根的父親,周遊到列國的她卻彷彿更接近自己的“家鄉”,在游移的過程中找到了心靈的依歸,也就心安理得的在地圖上漂泊。沒有了創作人的鮮明個性,演員姜丁允展示了一個平凡的家庭主婦的形象,在狹小的空間,既忙碌又孤獨;模糊的面孔,游移的眼神,似乎連肢體語言也滿帶猶豫的,也許就像我們身邊營營役役卻又不怎麼幹練的主婦。

  如果說創作人對於“外面的世界”的嚮往是出於對“未知”的探求,家庭主婦的渴求則可能單純出於“無知” ——創作人選擇不停留,是出於有所經歷後渴望繼續向前走的真實嚮往,而家庭主婦期盼不停留,卻是基於無所經歷而衍生的一種虛無幻想:踮起腳看到的那一片天,也許份外藍,延綿不斷的海岸線,盛著充滿“可能性”的寬闊世界。

  短短的二十分鐘左右的下半場,與其說是演出,不如說是一個活動裝置,在恍若平面的空間,由楊芝媛親自刻劃出遊歷的足印,所留下的,都嵌入成畫面的一部份,豐富了畫面,卻始終沒離開四面的框架。楊芝媛的獨白在重覆自己的多重身份:女兒、母親、藝術家、學者......,套在身上的裸裝,在經歷了不同的階段後被補上了外衣,添加了顏色,成為了當下的自己。

  上半場的演出不帶批判的對比出兩人對“游移”的不同心態,貫串其中的膠帶有如身份的脈絡,在不同地方不同空間劃出二人在這脈絡下的具體形象和限制,結果離開家鄉的人在外面找到“家”的感覺,留在“家”的人卻一直把心靈的家鄉寄托在未知的遠方。對比起兩者心態上的明顯不同,下半場的楊芝媛更顯得處之態然,不過份雀躍不特別期特,生命的遊歷不只帶來了身份的轉換,而是更多的重疊,恍若受限於框架內,然中的一點一線,其實都是由自己一步一足印的加上去的。兩位負責創作的藝術家,無論是一副躍躍欲試、或是神態自若模樣,對“創作”的追求甚至渴求,都成為他們“不停留”的原因;偏偏更多人卻是對現狀“不留戀”,盲目出走也就成了逃避;對筆者來說,除了家與家鄉,《游移的家鄉》所帶來的反思,可能更多是縛住我們雙腳的“留戀”與可以催促我們游移的“渴求”......而這“渴求”,可不是每個人都擁有的。

  今次四地的合作以移居者的創作為主題,命題頗有趣,延伸性亦廣;宣傳的副題‘藝術家“真正的護照”是創作,國籍身份實為“次要”’更清晰點明了不同國藉的藝術家以“創作”高於“地域界限”為身份表徵的共同願望。然而,作為一個交流演出,觀眾對不同地域所展現出來作品特色總不免有更多期盼;今次合作分拆成兩個獨立的演出,在題目上的處理非常開放,卻不免減少了更深入“交流”的機會,惟穿插在兩者之間的,卻是同一位韓國音響設計師,在兩個演出裡非常賣力的製造現場音效,包上膠袋的風扇、吸塵機、碰撞的不鏽鋼杯、撕開的傳單……熱鬧程度自不比馳名的韓國“亂打”演出COOKIN’,但動用了家居用品及電器設計的獨特音效,卻生動恰可地為演出添加了“家”的元素,也讓兩位女創作人的交流作品,多了一些別緻的地方色彩。

  文: 騁辭 | MCSPA會員

2012年12月6日 星期四

一如既往


  今年的澳門城市藝穗節,又是「一如既往」的無聲無息展開,同樣是「一如既往」地靜悄悄地落幕,從以往的「全城舞台,人人藝術家」,發展至本屆已經變得像是小圈子的活動,在散落的活動展場中,遇上的都是熟悉的製作人、劇場常客(觀眾)、藝評人,每次節目後的討論都是熱烈而有建設性的,但總覺得像是自家的閉門節慶,氣氛雖好,卻是教人失落。

  雖然未有謂對個別節目冠以主次之分,但對於澳門日漸消失的海岸線的討論和實地遊縱,相比其他在天台、圖書館、酒店等的戲劇類演出,無疑是更為鮮明,也普遍被受到更多的關注。此外,從香港、台灣等外邀的藝評人及藝術工作者,先後在「連勝街47號」舉辦了多場座談會、研討會及分享會,當中不乏政府官員親身參與,對此是教人欣慰的,因為官員們能第一身地接受業界人士和觀眾的意見,相信有助政府相關部門在日後對支持澳門藝術發展的方向作為參考。

  是次澳門城市藝穗節引入了台北藝穗節的方式,組成「駐節藝評人」並要求在觀演後隨即發表不多於三百字的藝評,以此作為推動和引起更多的文字討論,成效是可見的,然而只透過臉書(facebook)來發表有關藝評,則使受眾同是流於小眾。在歐洲和不少東南亞有蓬勃藝術發展的地方,每逢是官辦或民辦的藝術節慶活動,主辦單位都會嘗試與報章合作,在最短時間內於紙本發佈評論消息,部份更會自行印刷單頁的「快訊」,至此,科技是否能讓資訊更為普及,或是以另一種方式圈地自處?似乎也是未來組辦有關的活動時,需要主辦單位更費思量的事情。

  在藝穗節的尾聲,發生了香港藝評人被拒入境一事,聞者不禁惋惜,側聞被拒者是被有關部門以「一如既往」的理由阻止人境,過往亦曾發生過類似事件,當中卻大多涉及政治因素,但藝術評論又是如何被牽入其中,箇中原因,確是令人費剎思量,但望這次只是「一如既往」的「過別事件」,「不作評論」自是慣常做法,只願一次便夠,免得讓藝穗節這個小圈子,最終會被縮窄成一個小點,從此消失於和諧的大澳門裡。

  : 沓靖 | MCSPA會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