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真實魔鬼遊戲》改編自日本小說家山田悠介的同名恐怖小說,原故事講述主角因為其姓氏被國王頒佈絕殺令而逼於逃亡的經歷,經溫子園的改編後則變成了一部酷似《廿二世紀殺人網絡》的科幻作品──主角光子在高中旅行的巴士上,車子和車廂內的學生忽然齊被怪風齊腰斬斷,慌忙的光子逃跑回校園後遇上好友秋,經過短暫的平靜令光子以為之前只是幻覺,可是老師卻突然手持機關槍掃射學生,光子拔足逃到市鎮內,發現自己竟換了另一個面孔,而且成為周遭口中的待嫁新娘,胡裡胡塗的光子在秋的指導下,學習了技擊能力並在婚禮上將醜陋的豬頭丈夫殺死,及後為躲避黑衣人的追殺,光子在逃跑的過程中又變成了一位長相的長跑選手,在黑衣人的逼趕和得到秋的提示,光子來到山洞之中,無奈地把秋殺死並發現自己竟然是虛擬遊戲世界裡的角色,男角為了滿足一己私慾,抽取光子的基因及在一百五十年後重新製造出來放於遊戲中,光子在弄懂一切後,想起在逃亡過程中好友的提醒,結果出奇不意地做出「安排」以外的事情,隨著光子的自殺身亡,遊戲的設定亦全部崩潰,光子也終於獲得了真正的自由。
溫子園是在毫不掩飾地揭示著(日本)女性在社會上不能自主和被殘酷欺壓的事實,光子自巴士的噩夢起不斷逃跑,逃避怪風的截體、逃避老師的槍擊、逃避豬頭怪人和黑衣人的追殺,縱使光子對一切的設定都曾經溫馴地接受,但求生的意志逐漸喚醒她不甘受到「現實」擺佈本能,從只懂逃跑到武打反擊,光子藉著行動體現不同階段的反抗決心。導演在影片內採用了大量以廣角拍攝的遠景畫面,在光子經歷的過程中多次插入如森林中的湖水、校園外的田野、競跑賽道兩旁的山景等,殘醒的血腥與詩意化的風景明顯違和,卻令角色為爭取生存和自由的希望更具體化。
電影裡的隱喻也是多不勝數,殺人的怪風要令唯有低頭的人才能生存、教師對女生的任意槍擊極為雄性化、同學向光子提醒有關落葉與既定的軌跡的喻意、女性同伴被鱷魚攻擊下體、廿五歲的女生要下嫁豬頭怪人而其他(女)人卻倖災樂禍、(堅持)長跑的意義原來只在於旁人的要求而非個人意願等等,也許對日本社會風氣有一定認識的觀眾會更容易直接獲得電影裡訊息,但只要稍為進一步細想片中的種種鋪設,一般觀眾再花點時間重看後,相信也不難理解這部以血腥糖衣包裝的女性主義電影的主題,而導演在片末為光子作出選擇之後卻沒有清楚交代她的去向,也是更好讓觀眾們反思女性在長期被欺壓和逼脅的情況下,先死而後生,又是否現實社會下的真正唯一出路?
文: 沓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