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9月8日 星期四

喪屍與神明

  韓國電影《屍殺列車》(:Train to Bushan)的票房大賣,不得不再度令創作人思考,是否必須再有出奇不意的點子,影視作品才能收到叫好叫座之效?殭屍、親情、人性等老掉大牙的元素,早已是歐美電影中的慣用題材,八十年代的港產式殭屍片更成一時潮流,能在三十年後的今天竟能再度掀起熱潮,導演對於以上元素的舖排湊合和故事節奏的鬆緊拿捏,甚是成功與否的主因,而日本電影《要聽神明的話》也同樣包含血腥暴力、奇幻懸疑、人性抉擇等橋段,故事探討的命題亦與《屍殺列車》略有類同,可是開畫後的受歡迎程度和關注度卻是差天共地。

  電影《要聽神明的話》(:As the Gods Will)是改編自日本漫畫家金城宗幸的同名漫畫作品,講述自從高中生高畑瞬(福士蒼汰飾)向上蒼抱怨生活無聊後,怪事便因此而起,神秘的木偶提出接二連三的傳統孩童遊戲,包括「不倒翁」(即港澳稱「一二三紅綠燈」)、為巨型貓掛上頸鈴、猜猜我是誰、真心話大冒險以及捉迷藏等,瞬在被逼參與每個遊戲的過程中,逐一目睹同學、朋友和情人的慘死,到最後只餘下自己和另一位嗜殺不仁的同學天谷武(神木隆之介飾),二人終於完成了由「神」安排的所有遊戲,步出神秘的建築物並被全世界稱為「神之子」。

  曾執導《惡之教典》的三池崇史繼續他的恐佈電影風格,在《要聽神明的話》中不乏爆頭、斷肢、撕裂人體、鎚成肉團等充滿觀能刺激的畫面,當這些場面伴隨著充滿童趣的遊戲後出現,人世閘的諷刺意味更濃;電影中的死亡遊戲也反映出參加者所要接受的人性考驗,譬如「不倒翁」是按鍵者免死,結果在掛頸鈴裡發生爭相為保命而搶奪鈴噹;由於「神」玩弄了謊話,也使得「真心話」遊戲中各人互相猜忌,而在經歷眾多次生死關頭之後,倖存的瞬及武也正是代表著兩種截然不同、各處極端的「人」──凡事為別人著想的(好人)和為求生存不顧他人性命的(壞人)

  雖然導演想要透過遊戲的經歷把瞬和谷的角色立體化,可是每個遊戲的進行時間略嫌太多,而且多數都是用來呈現配角們慘死的情況,反而用作描繪主要角色的心理狀態和行為改變的篇幅不多,令到全片過於表像化並淪為clut片般。單從故事伏筆和脈絡走向,《要聽神明的話》至少仍需要再多一百二十分鐘,才能將完整的故事發展下來,這種在日本電影裡仍然存在「欲蓋彌彰」的特色,要不是令觀眾意猶未盡,就是感到沒頭沒腦,可惜的是後者的效果充斥在不少近代的日本電影作品之中,也是令當代觀眾越來越對日本電影敬而遠之,反觀韓國電影的成功之處,在於它既致力保留特有的本土文化,又能廣泛吸收國外電影的優點,就如集合《生化危機》(:Resident Evil)和《生死時速》(:Speed)的要素,再套上韓國當地獨有的地理環境便誕生了《屍殺列車》,而日本越來越偏鋒於意識流的創意發展,也使得日本的漫畫文化能繼續奠定在世界級的藝術殿堂上,可是電影工業卻不斷在漫畫的成功光環下漸見式微。

  文: 沓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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